原來我只是你的419對象

長期以來,對於感情,我都是寧缺毋濫,尤其是對於這樣一個群體來說,不確定因素太多太多,所以我一直以來都固執地堅持著:寧可高傲地發霉,也不委屈地戀愛。其實高不高傲是一回事,只是沒有必要為了戀愛而戀愛,沒有誰是誰的誰,更沒有誰離不開誰,一個人,照樣可以活得精彩。在這個圈子裡呆的時間不算短,見證了太多人的分分合合,躲在他們的故事裡,流著自己的眼淚,可是,我自己的故事卻總是沒有人和我一起書寫。只是,在內心深 處還是會有期望的吧,期望一個值得託付的男人。

我不知道把照片和資料放上愛同志交友是不是一時衝動,或許是那樣一份期待在指引著我,總得要試試吧?試試。其實加我的人真的不算少,可是我一直以來的堅持讓我濾掉了一個又一個,我像是做題一樣,把每個人與我所定的標準一一對照再一一排除,這樣,一晃就是兩年。兩年間,我的QQ從沒人到現在接近200個好友,可是,就是在這麼多人中,我也沒有看上誰,其實我自己的條件也算不上太好,但我總是有各種各樣的理由來說服自己拒絕一個又一個說愛我的男人。我總覺得我能等到那個值得我託付的男人,可是誰又知道,這一等就是兩年。

遇上你,真的算是一場緣分。記得有一次聊天,你害羞地對我說你好像能滿足我留在朋友別哭上的所有的要求。我笑了,很淡然,我不知道是不是上天決定給我個機會,但我因為那句話,記住了你。就這樣,我們斷斷續續地聊天,一晃就是兩個多月。沒有很明顯的目的,沒有身高體重照片視頻,只有很淡的牽掛和對彼此的關心。你給我講你以前的故事,給我講你工作上的不順心,我靜靜地聽著,不發表看法,因為我知道,你要的,只是一個聆聽者,僅此而已。慢慢地,我們有了默契,我們開始習慣於對方開玩笑的方法,開始按照對方的喜好在網上找好看的圖片發給對方。我們像是認識了很久的朋友,好朋友,不是戀人。因為我們不在同一座城市,雖然兩個地方隔得也不算太遠,但我自始至終也沒有想過要和你戀愛,不是看不上,是怕毀了這段值得銘記的感情。

直到那一天,你打過來這樣一段話:「謝謝你陪我聊了這麼久,謝謝你一直以來的傾聽,謝謝你所有的包容與理解。但我想問你,如果我現在告訴你我愛上你了會怎麼樣?」這樣一段話讓我無所適從,我不知道該用怎樣的反應來回應這樣的告白。沉默間,你我的過往像電影一樣回放,我想起了你的故事,想起了你的笑,想起了你兩個多月的陪伴。淚水,止不住。我哭著對自己說:親愛的,你把自己關太久了,真的快發霉了,也是時候打開心房曬曬太陽了。擦乾眼淚,我回答你:「如果你真的覺得我們合適,我不會拒絕你。」其實,我很怕,我看過太多的見光死,看過太多令人扼腕的異地戀,我擔心我們甚至會搞得連朋友都沒得做。

就這樣,約好時間地點,我們見面。

看到你的那瞬間,我笑了,發自內心的笑了,我覺得我終於找對人了,等了這麼久,上天總算沒有虧待我。你長得算不上帥,但是是那種如果在街上與我擦肩而過我會轉過頭再看一眼的人。像是認識了很久的朋友之間的重逢,沒有寒暄,沒有恭維,只是沒心沒肺地開著玩笑逛著街,陪你吃飯,陪你挑衣服。然後陪你開了個房間,兩張床。你說你坐車累了,於是給你按摩,手法算不上好,只是很用心地做。

盡地主之誼,請你吃了頓很簡單的晚飯。回到賓館,分別洗了個澡,窩各自床上看電視,每個台都在講地震,看太多了也就無聊了,拿著遙控器換來換去。天漸斬暗了下來,昏黃的燈光下,房間裡充斥著曖昧。你湊過來,我拒絕,我們說好了,見面就是見面,如果覺得可以在一起就去做個檢查,不行就做回朋友。如果你不是一個人,我根本不會放著好好的寢室不住,陪你睡賓館。

夜色越來越深,曖昧越來越濃,看著我等了這麼久的一個男人,我無法入睡。你好像懂了,過來摟著我,吻我的額頭。我也是一個正常的男人,終於放棄了跟自己的約定。在你進入的那一刻,我發現你沒有戴套,雖然我沒經驗,但這樣起碼的常識我也是有的。你推脫,來的時候太急沒時間買,又不想用賓館的,怕別人發現兩男人用了會笑話。現在想想,這些藉口沒有一點可信性,可是,當時的我,還是閉著眼點了頭。你吻我的額頭:寶貝,相信我,我不是亂來的人,我也怕死。

強烈的陣痛,雖然我有心理準備,但那樣的痛苦還是讓我止不住淚流,我沒有一點別人所謂的快感,只是忍著痛看著你很機械地動作。完事,你問我,第一次?我點頭。你問為什麼不早點告訴你,我說我覺得沒必要,男人穿上褲子都可以說自己是第一次,天天把第一次掛嘴上的人只會讓人反感。那一瞬間,我看懂了你眼中的感激。

沖了個澡,靠著床,我開始很認真的問你關於我們的種種。可是,你猶豫了,你說覺得對我沒什麼感覺。我以為你在開玩笑,拍了拍你叫你正經點,可是你的眼神告訴我你說的是真的。慌亂,無措,甚至還有委屈充斥著我,我哭著問為什麼,你居然變了臉:沒感覺就是沒感覺,沒有什麼為什麼。

大半夜,我紅腫著眼從賓館離開,一切都恍若一場夢,只是身體的陣痛在一遍又一遍地提醒著我,剛才所發生的都是事實。是這個世界太黑暗,還是我太傻,我真的想不明白。

為什麼在對我沒感覺的情況下還要帶我去開房?

為什麼對我沒感覺這種話要在占有了我之後再說?

為什麼又要在我還沉浸在幸福之中的時候給我當頭一棒?

為什麼我在一遍又一遍地提醒了自己你不值得我愛的情況下還是會在不經意間想起你?

為什麼我逼迫自己忘記你卻還是在寫下這篇文字的時候淚流滿面?

一個星期之後,我會去醫院做HIV檢查,現在想想,你已不再值得我信任,更何況我相信的還是你在床上的話。如果上天真的要懲罰我這個不知自愛的孩子,那我只得認命,我想我會退學並去個大城市打份工,拼命賺錢,存到足夠媽媽後半生照顧自己,如果真的那樣,我沒有機會陪著她到老,那我只能用我的努力讓她老了過得好一點。然後,我就離開,我若離去,後會無期。

請你告訴我

我要在多久之後才能忘記你?就像——

你要在多久之後才會在無意間想起這樣一個我?

其實,我只是很想讓你知道,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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