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夏天 我的初戀

今早剛睡起,陽光卷天漫地射進窗來,窗口外,天氣正晴,一朵雲都沒有的蔚藍,我起身望去,站在陽台,樓下的木麻黃連綴成一片的蒼綠,薰風熱情地扶著臉頰,我還記得,那一年的夏天,就是這樣的風景。

照片上,你片刻的微笑,已永遠佇足。開啟音響,一首接著一首,都是那年夏天最流行的情歌。永遠記得,那年夏天令我失措。

坐在書桌前,看著日記,筆墨乾似枯葉,一頁頁的所有感傷,令我想起昨夜我們初見的長夢。那是個炎熱的午後,七月的艷陽,你我的相遇,或許是一場偶然。那時我們從各個國中畢業,一起踏入雄中。談過話後,仍帶著些許陌生的味道。但那份陌生卻學著高一同班,逐漸培養的默契,轉化成熱浪,襲擊我們。直到那一年下學期的夏天,我才知道,你和我的青春正在熱戀。

那一年,夏天,炎熱而乾燥。早在此季,我們的交情隨著季節嬗替,不再平凡。兩條原本陌生的線,如今彼此交纏。夏天的來臨,使我們更加的親密。我仍記得。每當放學過後,十指不害羞的交扣緊握,在人少的小巷做出假裝親吻的姿勢;或者偶爾在操場,邊走邊聊的休閒午後;或早上到學校時,你拿著雙人份的早餐在教室等我;還有那一絲我永遠喜歡的笑容。

甜蜜的言語,將我的理性慢慢侵蝕,然後死去。我曾記得,有次約會時,你輕輕地握住我的手,把玩我的手指,笑著說:「也許我們只是恰巧遇於窄巷的游魚,一回兒便要走了……」我則回答:「就當是窄巷裡,我們偶然相遇,治少離開時,不必費心思念。」然而,我們都說了謊……

午後,下起一場雷陣雨。我獨自窩在房裡。寂寞的時刻,是你,或是我,將自己沉入孤獨如深井的心情。曾經,我在胸臆中猜想你的呼吸,在夜涼的時刻想起你手掌的溫度而微笑,想念你的問候。我曾想過,或許,我們將會在某個街角偶遇,想喚對方名字,卻只能匆匆地用笑來掩飾。

這場雨結束,那場雨到來,城市裡穿梭的雨季彷彿也牽繫著記憶,很久了……這麼一大段時日,我不曾忘記,雨中你撐傘離去的背影。

望著窗外,雨勢漸漸轉小,日記也停在最後一天的夏季,想起你,那天,總是盈笑的眼眶悽楚的微紅,嘴角牽起一抹海棠般的微笑,手卻擺起蒼涼的手勢,那一年夏天的夢,隨著你的揮手而美麗的死去。

突然,你抬頭吻著我的額頭,「祝你長命百歲……」你的嘴唇溫熱的說著,之後在我手掌寫我最熟悉的三個字「我愛你 "。我忍住想哭的感覺。但我仍然裝作堅強地,向你說聲祝福和再見。

拿起你的照片,眼眶充斥著九月的寞色,然後……回想那年夏天,那年雨季,那年的謊,那年……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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